接下来的日子,谢逐风依旧流连于醉仙楼,但每次归来,总会带回崔栖月爱吃的点心。
这日傍晚,崔栖月正在书房核对账目,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。
“世子妃——”丫鬟匆匆进来,“李管家说上月的账目对不上,非要现在见您。”
崔栖月眉头微蹙。
这李管家是王府老人,仗着资历深,近来处处与她作对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
李管家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将账本往桌上一拍:“世子妃,老奴查了又查,上月铺子的收益少了三百两银子,您看这——”
他话里有话,分明是在暗指她贪墨。
崔栖月指尖微紧,刚要开口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谢逐风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,手里拎着个食盒:“哟,这么热闹?”
李管家脸色一变,连忙行礼:“世子。”
谢逐风看都没看他一眼,径直走到崔栖月身旁,将食盒放下:“醉仙楼新出的桂花糕,趁热吃。”
他这才瞥了眼账本:“怎么回事?”
李管家额头冒汗:“回世子,老奴发现账目有出入……”
“哦?”谢逐风随手翻开账本,忽然笑了,“李管家在王府多少年了?”
“三、三十年了。”
“那想必对账目很熟悉了。”
谢逐风指尖轻点某一页,“上月醉仙楼换了掌柜,新规矩是月底结账,这笔银子应该记在下月,醉仙楼的王掌柜最懂这些,要不要请他来看看?”
李管家腿一软,扑通跪下:“是老奴糊涂!”
谢逐风笑容不变,眼神却冷了下来:“既然糊涂,这管家也别当了,明日去庄子上养老吧。”
李管家面如土色,连连磕头求饶。
谢逐风摆摆手,侍卫立刻将人拖了出去。
崔栖月看着这一幕,心头微动。
这已是本月第三次,谢逐风“恰好”出现,替她解围。
“世子怎么知道醉仙楼换了掌柜?”她轻声问。
谢逐风漫不经心地打开食盒:“常去自然知道。”
他拈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:“尝尝?”
崔栖月下意识张口,糕点入口即化,甜而不腻。
“好吃吗?”他问,眼底带着几分期待。
崔栖月点头:“很甜。”
谢逐风笑了,忽然伸手抹去她唇角的一点碎屑:“沾到了。”
他指尖温热,触感如羽毛轻拂,崔栖月耳根一热。
“多谢世子。”
谢逐风摆摆手,转身往外走:“我还有事,晚膳不必等我。”
崔栖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……
萧暮站在东宫最高的楼阁上,目光穿过重重宫墙,望向镇北王府的方向。
手中攥着那枚鱼形玉佩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殿下,该用膳了。”王德顺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提醒。
萧暮恍若未闻,只是将玉佩握得更紧。
这枚粗糙的玉,是他在渔村时花了整整三个月才雕成的。
那时他手指被磨得鲜血淋漓,却满心欢喜,因为阿月收到时笑得那样甜。
如今,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。
“王德顺,你说……”萧暮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她真的不爱我了吗?”
老太监不敢答话,只深深低下头。
萧暮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:“她说过会永远陪着我。”
萧暮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崔栖月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画面。
那时她在哭,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“殿下!”暗卫突然现身,“姜小姐求见,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萧暮眉头一皱:“让她回去。”
“可姜小姐说,是关于崔姑娘的……”
萧暮猛地转身:“让她进来。”
姜玉瑶一袭粉色罗裙,袅袅婷婷地走进来:“太子哥哥,我听说崔姐姐在镇北王府过得并不好呢。”